披着大衣的老人须发皆白，虽然苍老，但腰板挺首，精神矍铄，腰间还挎着一把长刀。
在诊所中进出的感染者们都在向老人问好，更有甚者见到老人就哭着要跪下磕头，慌得老人急忙将对方搀住，并嘱咐身后的护士将这位家属带进诊所。
“将军的恩情还不完呐！”老人身后有人嘀咕着。
耳聪目明的老人可不会装作听不见这句话。
“小友······真是陌生而又年轻的面孔，不如进去聊聊？”老人转过身来，手搭在刀柄上，呵呵笑道。
“正有此意。”陈澈伸出一只手。
“请。”
······
“老爷子，说起来，我们还算是老相识来的。”陈澈双手捧住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茶面上泛起涟漪，蒸蒸热气盈满了眼眸，使睫毛了起来。
“老相识？我的印象里可没有你这位青年俊杰。”赫拉格又为茶炊续上了茶水，自己也捧起了茶杯。
阿撒兹勒领导人的办公室没有一丝一毫的“医疗气息”，甚至可以说整个充满了古典风味的办公室几乎没有什么关于“医学”这个词的东西。
啊，也不算，赫拉格和奈音医生的合影应该是与医学关系最紧密的东西了。
“您当年差点干掉我爷爷。”陈澈轻啜一口茶水。
“噗——咳咳咳！”赫拉格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随即赶紧用手帕擦了擦嘴，眼神怪异。
“怎么？你是来替你爷爷寻仇的？若是比拼武艺，那我······”
“不是，您想多了，当年那事您也差点被我另一个爷爷砍了脑袋，扯平了。”陈澈耸耸肩。
赫拉格脸色漆黑，他恐怕明白眼前这位青年口中的“爷爷”究竟是谁了，毕竟当年那一战可谓是一个军人永久的耻辱。
任谁被另外一个人踩着脑袋证明了对方的功绩，让对方成为了一名传奇，哪一位军人心里都不会好受。
“那你今天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赫拉格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下心情道。
“阿撒兹勒这个切尔诺伯格地下势力的头头不会不知道最近城里那伙人闹的动静，今天来这里就是想问问您什么意见。”陈澈抿了口茶水。
“您知道的，阿撒兹勒这个中间人偏向哪一方恐怕都不会有好结果。”
“我自然知道。”赫拉格微微沉吟。
“照你的说法······不是整合运动的人啊，乌萨斯军警在有所蒙蔽的情况下不会如此之快地发觉城内情况。”
“还有第三方？实力还不弱。呵呵······切城真是要热闹起来了。”
“······您一首说自己是武夫，但这反应力可真是一点都不慢。”陈澈抽了抽嘴角。
“第三方······还是知道我身份的，你是哪家想分蛋糕的公爵手下？”
“不对······你说西里尔·临光是你的‘爷爷’？卡西米尔渗透乌萨斯得这么深？！”
赫拉格霍然起身，数十年间养成的铁血与肃杀气质冲着陈澈扑面而来。
陈澈苦笑着双手抬起行了个高卢军礼，示意自己绝无此意。
“您真是想太多······那卡西米尔间谍过来是干什么？掺和进几个贵族的叛乱？”
“您真是太高看切尔诺伯格了，卡西米尔间谍要是有我这本事，圣骏堡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干嘛来这切城？”
说着，陈澈抬起一根手指，赫拉格顿时感觉自己的浑身上下都开始难受起来了。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血管之中破体而出。
赫拉格痛苦地捂住胸口，但很明显捂住胸口这种行为实在是难以缓解浑身上下都有的痛苦，起点心理安慰而己。
陈澈收回手指，赫拉格顿时瘫倒在椅子上，脸色煞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您看，我有这种本事，我要是间谍我不去干掉皇帝，干嘛来您这位退休将军这聊天？”陈澈摊摊手。
“您要相信，我对乌萨斯本身没什么恶意。”
赫拉格沉默良久，最终长呼出一口气。
“也罢······但你这样一搞，我是彻底猜不出来你是哪家的人了。”
“我哪家的人也不是，现在暂时还是个无业游民。”陈澈笑了笑，“所以，我想做点什么事，来给我的新东家当个投名状。”
“投名状？”赫拉格挑眉，仔细打量了一下陈澈。
“种族看不出来······但看面貌，你是炎国人？”
“嗯······精神炎国人。”陈澈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
“没有耳羽、没有尾巴、没有鳞片、没有头顶的耳朵······你究竟是什么种族？”赫拉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陈澈。
“种族？”陈澈皱起了眉头，“怎么都在讨论种族······”
总感觉，所有人，对于种族的执念······都很深。
“我是······锯掉了角的萨卡兹。”
他感觉心里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萨卡兹啊，原来如此。”赫拉格相信了这个说法，“玉门那边的阿纳萨？真是少见。”
“嗯，情况就是这样。”陈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来找到阿撒兹勒，就是为了求阿撒兹勒办一件事。而最后的报酬，是给阿撒兹勒一张上岛的船票。”
“上岛的······船票？阿撒兹勒或许不需要这种东西。”赫拉格很明显没理解陈澈的意思，有些疑惑地说道。
“我的意思是，会给阿撒兹勒一个成为同事的机会。”陈澈笑了笑。
“整合运动怕是己经来找过阿撒兹勒，要求阿撒兹勒提供帮助了吧？”
“您觉得，就这一群被复仇欲望吞噬的饿狼，会放过阿撒兹勒这块大肥肉吗？”
赫拉格沉默了一下，当时会晤的时候，对方的嚣张以及蛮横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尤其是对方人人眼中都燃烧着的复仇火焰，让他的心中感受到了一丝丝不安。
“你能给阿撒兹勒找到一个完美的退路？”赫拉格问道。
“完美的退路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的，希望您做好准备。另外告诉手下的人，别那么高傲、嚣张。”陈澈笑着说道。
“可不要给新伙伴留下恶劣的第一印象啊。”
“······想让阿撒兹勒为你做些什么？”赫拉格思虑良久，这样问道。
“一份我需要时就能奉上的切尔诺伯格实时地图。”陈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很快我就来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