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水湾1号是贺鸿笙在60年代用70万港币买下的地皮,
整座别墅从远处山上往下看,就是一座山坡,
占地近两千平方米,四面是马路,周围是山林树木萦绕。
东向临海,地势北高南低,按照风水学上来说,这是前低后高,辈辈英豪的大格局。
而别墅宅院的设计也是很有讲究的,左右两侧分别是两座高山拱卫,意为权贵扶持,术称“蜂腰鹤漆”之势,
从屋内的阳台往前看,入眼的浅水湾之景,风光如画,又名,“前有大水明堂,秀水在后。”
陈永乐对风水这块不是很懂,更不懂什么卦象之类的,听到贺鸿笙询问自己的看法,很果断的摇头道:
“抱歉贺生,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对风水学六爻之术这些不懂,不过这是我们中国古文化的结晶,我想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贺鸿笙朗笑道:“哈哈哈,阿乐,我看过你的小说,大明挽歌,还有上个月发表的大秦帝国,写的很不错,尤其是大明挽歌,我最钟意。
里面有一段,嘉靖皇帝在拆开八百里加急前,心血来潮,踏出了乾上乾下的好卦,乾上乾下,元亨利贞,上上大吉。”
说着,贺鸿笙侧过脸,咬着烟斗,笑呵呵道:
“今日,在我未邀请你之前,也心血来潮,找了人卜了一卦,阿乐,你猜猜看是什么卦?”
陈永乐嘴角抽了抽:“贺生不会是想说,也是乾为天卦吧。”
贺鸿笙微微摇头,深深的看着陈永乐,语气悠然的说:
“上为离火,下为坤地,此为火地晋卦。”
“?????”
陈公子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贺鸿笙没有解释的意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今日超茕的妈咪煲了金汤鲍鱼花胶鸡,味道很不错,我年岁大了咬不动,等会你多喝两碗,要是喜欢,以后常来。”
其实贺鸿笙看起来一点不像六十多岁的老人,甚至精神头比很多五十来岁的人还要好。
忽如其来的几句话,让陈永乐摸不着头脑,却也从善如流的错开半步跟着走进了饭厅。
别看贺鸿笙有一個正妻,二房姨太,脚下的子女众多。
但其实三个老婆都不住在一個屋檐下,在各处都有自己的别墅。
浅水湾1号是贺鸿笙在香江常住的地方,今日要不是陈永乐要来,又是贺鸿笙叮嘱,贺欩琼的母亲是不会过来的,
更加不会带着贺欩琼的三个妹妹和弟弟一同前来。
很明显,这场晚宴的正式程度超出了陈永乐以及贺欩琼的预计。
哪怕是林清霞和钟楚鸿没有见识过豪门的晚宴,也能读懂这里面的含义。
这哪是寻常的一顿饭,分明是“准女婿”上门啊。
晚宴的坐席上,
坐在上首的贺鸿笙举起酒杯,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停了下来,并且拿起了酒杯。
“这杯酒,欢迎阿乐,林小姐,钟小姐来贺府做客,你们都是超茕的好友,以后记得常来家里玩。”
这句话听着没什么,只是一句欢迎词,
但女人心思比较重,林、钟二人不免多想,互相在喝酒的时候交换了个眼神,
哼哼,什么常来家里玩,怕不是让某人常来吧。
接下来,贺家二老的表现就更明显了,
尤其是贺欩琼的母亲,贺鸿笙询问了些陈永乐工作的情况,贺母则问了一些关于陈永乐爸妈的事情。
知道也住在浅水湾,还说找机会上门去拜访云云之类的。
至于林清霞和钟楚鸿,那是随带拐了两句不咸不淡的话。
这番架势,傻子都听到出来是什么意思。
贺欩琼无奈的打断道:“妈咪,我跟阿乐只是朋友,你问那么多,会吓到人家的,传出去说我们贺家没有礼数。”
“呵呵,怪我怪我,我不问了,你们年轻的事,你们自己谈,好好好,我不说了。”
贺母见女儿生气了,掩嘴笑了起来,转而冲着陈永乐说道:
“阿乐别客气,吃菜。这道清蒸松露,用的是白松露,很多人讲白松露不能加热,容易走失香味,不过我这种清蒸的做法,却保留着菌的香味。
超茕就很爱吃,阿乐,你尝尝,林小姐,钟小姐,你们也尝尝。”
什么叫你们也尝尝。
钟楚鸿和林清霞感到心累,
“谢谢伯母!”
三人道了一句谢,
林清霞偷偷的将放在下面的手,狠狠的朝着小男人的腰间用力的掐了一把。
“嘶,咳咳咳!”
陈永乐疼的刚吃进嘴里的菜,给吐了出来,却还要装作一副被呛的样子。
“不好意思,吃的太快。”
“没事没事。”
坐在对面的贺母,急忙朝着保姆吩咐道:“快,去倒杯水。”
林清霞拿起边上的餐巾,帮着他擦着嘴,拍了拍他的后背,关心道:
“你说你,伯母做的菜好吃,也不能吃这么快,没事吧,来,喝口水缓一缓。”
贺欩琼见状,嘴角轻轻勾起的偷笑着,
妹妹贺超鳯看了眼自己的大姐,又看转向对面的这位“准姐夫”,目光流转在两人身上徘徊。
她总感觉今晚的大姐,跟以前有些不同。
晚宴结束,
贺鸿笙把陈永乐叫进楼上的书房,欣赏他收集的古董。
老头子财大气粗,哪怕陈永乐这个门外汉也看出这些古董的价值不菲。
不说别的,就说这一人多高,纯金打造,镶嵌着绿祖母,红宝石,名曰天官赐福的音乐钟吧,
一看就很值钱,更别提是慈禧当年喜爱的了。
总之,让陈永乐好好的过了一顿眼瘾。
下楼之前,
贺鸿笙表示这里只是他收藏的很小一部分,
还说以后会拿几件作为女儿超茕的嫁妆。
他娘的,贺老头用心不良呀!!
反正陈永乐是不信他不知自己闺女谈了男朋友的事。
说到底,无非就是大家族对待子女婚姻和感情的一种做法罢了。
通俗的讲,就是玩玩可以,结婚不行。
尤其是,在贺家嫡长子逝世以后,
外界传闻他会从女儿中选一位来继承自己的家业。
想想后世这位贺家千金嫁给许家,很难不让人多想。
贺欩琼一旦被选定为继承候选人,她的婚姻估摸着自己也无法左右。
回去的路上,陈永乐想了很多。
贺鸿笙今天这个架势很难不让人多想,话里话外的意思暗示着鼓动他追求贺欩琼。
为什么呢?
别说什么为女儿幸福。
这样一位把利益放在首位的利己主义者,亲情在他眼中不过是交换利益的筹码。
陈永乐审视了自身,自己有什么能让这位叱咤风云的大佬惦记的呢?
翌日,
果然如贺欩琼预计的一样,香江各大媒体刊登陈永乐到贺家参加晚宴的消息,
还特别标注了家宴,
并且拍了张陈永乐跟贺鸿笙站在二楼阳台上聊天照片。
至于钟楚鸿跟林清霞,是只字不提。
照片中,贺鸿笙拍着陈永乐的肩膀,面带笑容,如同长辈在跟晚辈叙旧。
他娘的,什么时候记者有这个能耐,能冲进贺家别墅拍到这么清晰的照片?
这要是把相机换成枪,贺老头能死八百回。
吃早饭的时候,陈永乐爸妈也看到了报纸,怪异的看着自己儿子。
阿妈更是欲言又止,三分疑惑,三分惊讶,三分迟疑,还有一分惊喜。
要不是边上的林清霞和钟楚鸿也在,估摸着高低得询问两句。
吃过早饭,
两个姑娘冷哼一声,拒绝了陈永乐的相送。
虽然她们也明白这是贺鸿笙的计谋,但还是很不爽。
死男人太吃香了,
以前还是圈子里的妖精惦记着,现在倒好,来了個贺家,
这还怎么防?
尽管贺欩琼的心意她们是知道的,并且很确定不会跟自己抢男人,
但贺老头不止一个女儿呀。
今天是周末,
陈永乐也没去公司,直接去九龙王祖闲的住所。
开门的是方怡华,
“咦,陈生,你这怎么还亲自过来了,阿闲只是小伤,用不着专程来此。”
“算不上专程,我也是刚好路过。”
陈永乐笑呵呵的走进门,将楼下商店顺手买的水果和营养品递了过去,在玄关处换了双拖鞋,走进了客厅。
王祖闲一只脚打着石膏,把脚搭在小凳子上,靠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着电视,开心的很。
看见陈永乐走进来,先是一喜,随后撇过脸嘴巴翘高高的轻哼一声,
“阿闲,陈生来看你了,快打声招呼。”
方怡华招呼着陈永乐落座,随后泡起了茶。
王祖闲咬着苹果盯着电视,故意装作没看见的说:“来就来了呗,又没求他来。”
陈永乐也没计较,一屁股坐在王祖闲对面,一点儿没客气的拿起桌上的苹果吃了起来,
眼睛还在屋子里四处打量起来。
房子不是很大,约莫500平呎的样子,一个人住到还算可以。
电视被挡着,王祖闲偏了下头,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诶呀,你能不能让开,沙发那么大,挡着我看电视了。”
陈永乐笑呵呵的盯着王祖闲的脚,挑眉关心道:
“还疼吗?”
“什么?诶,小问题啦,你问这个干嘛?”
忽如其来的关心,王祖闲有些警惕起来,她已经习惯了这個风流鬼嘴巴里没什么好话。
“问问而已。”
陈永乐耸耸肩,将视线转移到王祖闲脸上,吃着苹果淡然的说道:
“我替你跟徐导讲了,这几天你先不用去,安心在家把伤养好。”
“真的?你不会是想删我的戏吧?!!”
王祖闲眨了眨眼,狐疑起来,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她愤恨道:
“姓陈的,你太无耻了,我只是扭伤了而已,休息一两天就好了,你有必要搞这些?”
陈永乐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有迫害妄想症啊,要不然在回医院看看脑子。给你多放几天假还骂人,那好,你明天去上工好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才是狗呢。”
王祖闲凶巴巴的还了一句嘴,暗自思索了下风流鬼这话的可信度,试探性问道:
“你真不是要删我的戏?”
陈永乐嚼着苹果,嫌弃道:“你要在这么说,我可真就通知徐导改你的戏了,反正你武戏也拍的不咋地。”
“谁说我武戏拍的不行,你又不在片场,知道什么呀。”
这话王祖闲就不爱听了,虽然她没什么武术功底,但也拼的好吧。
陈永乐嗤笑一声:“你管我在不在片场,我是监制,是投资人,我说你不行就不行,怎么?想咬我?脚不疼了!”
“你!!”
王八蛋!!
王祖闲气的胸口跌宕起伏,差点就暴起。
正好这时,在厨房泡茶的方怡华走了出来,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莞尔笑了声,走上前把茶递给陈永乐:
“陈生,没什么好茶叶,不要嫌弃。”
“多谢。”
“对了,陈生,中午不忙的话,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不用那么麻烦,我坐会就走。”
“算不上麻烦,在家里做,正好阿闲也要养伤,你先坐会,我下去买菜。”
方怡华三言两语,不等陈永乐拒绝,直接拿起桌上的包包,转身就出去了。
好似真的不担心,陈永乐和王祖闲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方怡华走了,王祖闲抄着胸冷着脸生闷气,陈永乐有些无聊,端着茶杯起身在客厅里闲逛。
说起来,这個小区他也买了十来套房,
买的时候除了看中小区的绿化和安全,还有就是周边有一所学校。
学区房的观念是植入到陈永乐这个后世人的心里,尽管香江没有这个说法,
但买在学校边上总归不会错。
闲逛中,
陈永乐走到了阳台边角落的架上,看到上面放了个两个篮球,
他伸手朝着上面摸了摸,发现没什么灰尘,头也没回的问道:
“你经常打篮球嘛?在后面的学校打?”
“干嘛,不准备动我的篮球。”
王祖闲闻听此言,忍不住的看了过去。
陈永乐笑了笑,把茶杯放在边上的电视机桌台上,不顾王祖闲吃人的目光,直接拿起篮球,
单手一转,篮球就在他的指尖旋转,
王祖闲带着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却见风流鬼突然手掌一番,篮球轻轻的落在他的手背,
接着顺着手背,篮球快速的沿着手臂,掠过了后背,再沿着另一只的手臂落在手中,
整个过程极为迅速,在她微微惊讶的张开嘴,
接着,碰的一声,篮球落地,
紧跟着,
篮球仿佛有生命一般,在陈永乐手中随意的摆弄出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
这个年代的篮球花式玩法还只在美国街头流行,多是一些贫民窟里的黑人在玩,
尽管在美国很多地区已经形成一种流行文化,却并未传入亚洲地区。
陈永乐上辈子有段时间特别爱打篮球,兜里又不差钱,专门花钱找人学过这种花式的街头玩法。
好不好先不讲,反正王祖闲是看的两眼放光。
小姑娘虽然在弯弯篮球队里,但学的基本都是传统的打法,
哪里见识过这种街头痞帅痞帅的玩法。
这一连串花式动作,直接给她整懵了,
几分钟后,
陈永乐收起了动作,微微吁了口气,侧着身子的他,偏头看向两眼垂涎欲滴的王祖闲,扬了扬眉:
“怎么样?酷不酷?”
“酷!”王祖闲一脸痴相的点着头,
“想学嘛?!”
“想!!”
“叫声乐哥,我教你!”
“.....”